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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5/8页)
,一碟子酢姜,还有一小碟盐。在这荒村野店,而且是老百姓吃草根树皮,甚至易子而食的年头,这可真是一顿难得的美食了。 “天热!客人,卸一卸大衣!”说着,老陈一伸手来卸张出尘的斗篷。 她一闪闪了开去,面凝严霜,凛然不可侵犯。李靖也觉得这伙计不是冒失,而是存心要揭穿客人的秘密,所以很不高兴地说了两个字:“下去!” “喳!”老陈退后两步,眼却一直盯着张出尘,然后在客人将要动怒发作时,突然一转身往里而去。 张出尘有些懊恼,不吃东西,只拿手巾拭着汗。“出尘!”李靖不胜歉疚怜爱地说,“害你吃这么大的苦!我……” “你别说了!”张出尘忽然变了态度,“是我自己愿意的。”她温柔地笑着,掰开一个馍,拿菜夹在里面,递给李靖。 这滋味是更好了!但刚咬了一口,他不能不停下来,有个头光面滑、风韵犹存的半老佳人,正笑盈盈地敛衽作礼。“娘子!”她向张出尘说,“备得有热汤,稍停,请入浴。” 张出尘和李靖都愣住了,两人对看了一眼,李靖以仅仅能让张出尘听见的声音说:“行藏已被识破,索性大方些!” 她点点头,一伸手去了帽子,抖散一头汗淋淋的长发,笑着问那妇人:“你是这里的内掌柜?” “不敢。拙夫死在高丽好几年了,没奈何,抛头露面,开个小店糊口。” “噢。”张出尘又问,“浴汤在哪里?” “在小妇人内室。” “好,多谢你了!”说着,她站起身来,把李靖的衣包拿在手里,同时向他使了个眼色。 就在这时候,听见店外柳四,大声喊道:“伙计们!有大帮的客人来了,小——心——伺——候啊——!” 那拖长了的声调,异常刺耳,店里所有的人,包括李靖和张出尘在内,一齐都紧张了! “柳四!”那妇人问,“倒是些什么客人?” “七八位军爷。” “啊!”她的脸色一变,“客人,你们快走吧!那些人最爱惹事……”说着,拿眼望着张出尘。 “好,咱们就走。” 李靖取块碎银子,扔在桌上,拉着张出尘,匆匆出店上马,那两个伙计赶了出来,一个拿包食物递给张出尘,一个拿皮水壶系在李靖的马上。 等他们一走,柳四赶到槽上,将李靖他们骑来的两匹马,牵了出来,系在店前。 不一会儿,黄尘滚滚,相府捉拿李靖的人马,冲入镇甸,已经过店,为首的那个,忽又勒马圈了回来,直到店前下马。 “你们来看!”为首的那人喊他的部属,“这不就是咱们的马?” “对了。”操辽东口音的那人检视着梅花烙印,“正就是那匹五花骢!” “校尉!”另一人跃跃欲试地请示,“咱们抓人?” “慢着!”领队的校尉问柳四,“这两匹马是谁的?” “两位客人的,一男一女。” 校尉得意地微笑。“到底让咱们撵上了。”然后暴喝一声,“人呢?” 柳四和老陈吓得一哆嗦:“谁?”他们不约而同地问,仿佛吓得六神无主似的。 “骑这两匹马的一男一女。” “噢!”柳四拭一拭汗答说,“刚吃了饭,到附近溜达去了。大概一会儿就会回来。” 校尉点点头,突然一马鞭抽出尖厉清脆的响声,粗暴地喝道:“快拿东西来吃!” 这一耽搁,李靖和张出尘已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才停马喘息。张出尘又累、又热、又饿,狼狈不堪,但她的警觉仍旧很高,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解衣拭一拭汗,稍微吃了些干粮,立刻又催李靖动身。 “你这样子,怎么再走呢?”他皱着眉说。 “你别管我吧!”她着急地,“那不是明摆着,相府的人马追下来了!赶快过黄河,到河东,脱离虎口,才是当务之急。” “出尘!”李靖面色凝重地说,“我看不行!前面才到渭南——长安到潼关的路程的一半,而你,你差不多已筋疲力尽了……” “谁说我筋疲力尽?”她很快打断他的话,认镫上马,腰背挺得笔直地说了一个字,“走!” 李靖无可奈何,只好上马也走。先是并辔联骑,渐渐地,她落后了——马是好的,她的气力到底不够了! 于是,他先下了马,等她赶到,他拦在马头前面说:“你先下来,咱们再商量一下。” 两匹马都停住了,一静下来,李靖立刻发觉有异样的声响存在,他伏身下去,用耳朵贴着地面细听,一阵阵迅疾的马蹄声,清晰可闻。 “不好了!”他向她告警,“怕是追兵,大约有十匹马!” “那得快走!” “不行!”李靖一跃而起,“那些马比咱们的快,一定会让他们追上,且先避一避再说。” 他不等她再表示意见,立即从她手里接过马缰,不择路地往树林中走去,转过一座小山,崖壁上有个大洞,正好藏身。 安顿好了张出尘和那两匹马,李靖又悄悄地来到路边,爬上一株大树,侦察动静。不一会儿,九骑快马,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马上的人都是寻常百姓的装束,自西往东,到了一个三岔路口,那九人分做两拨: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