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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4/8页)
了,但时间晚了,相差一个时辰,就得相差三五十里;而且中间还有一头脚程快而又有长力、比大宛名驹还得力的黑卫横护着。他们起码要追上黑卫,才有追上李靖和张出尘的希望。 这对一见倾心的情侣,已发觉了危机。当他们从西折回,往东越过灞桥不久,就发现了那黑卫的踪迹,紧跟着他们不舍,不知用意何在。 于是李靖喊道:“出尘!”等她放慢了马,他回头一看,那黑卫似乎也慢了,“那头驴是跟着咱们来的。你先走,等我来问他个明白。” “不,药师啊,咱们赶咱们的路,别惹事!也许他也是赶路的,河水不犯井水,各走各的。” 李靖沉吟了一会儿,不忍拂她的意,便放开辔头,加上一鞭,飞快地跑了下去。到转弯的地方,侧面望去,那头黑卫,正在曙色中亮开四蹄,紧赶了上来。 这显见得不是偶然之事,河水要犯井水,不能不想办法。但他记着她的“别惹事”的告诫,不能动武。在马上寻思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喊道:“出尘!你先停下来!” “怎么?”张出尘勒住马问。 “咱们闪在一边,让他先过去!如果他过去了以后,慢吞吞地又不赶路了,那就是存心找咱们来的!”李靖摸着剑把说,“这一来你可不能怪我惹事!” “不错。”张出尘表示赞许,“该试他一下,弄个明白。” 说着,她已牵了马往林子中走去,李靖紧跟着,两人两马隐在一棵夭矫的古松后面,偷觑动静。 那头黑卫真个神骏,一转眼已到跟前,四蹄翻滚,身子却极平稳。驴上人为松梢所遮,看不真切,只见一件灰色披风,飘飘拂拂,拖在身后,看上去极其潇洒的样子。 再有,就看到一个朱红酒葫芦。“难道是孙道士?”李靖失声自问。 “孙道士是谁?”张出尘问。 李靖把遇见孙道士,以及在长安东市酒楼寻访未遇的经过,约略说了一遍。 “照这样说,就碰上了,也没有什么要紧。”张出尘说,“不过照我的看法,那是个不相干的赶路的人,你没有见他经过这儿,望也不望一下?如果真是盯着咱们下来的,一见目标消失,总得停下来找一找,想一想吧?” 李靖认为她的解释合理,便把那头黑卫的影子,从心里抹掉了。拉马出林,继续赶路。 太阳很高了,七月下旬的天气,早晚凉,白昼却热。张出尘的紫色斗篷实在穿不住,但因里面穿的是本色的女装,显露出来不合适,加以奔波了一夜,十分劳累,以致香汗淋淋,几乎遍体皆湿。 这副狼狈的样子,看在李靖眼里,岂止老大不忍,简直心疼得不得了!“出尘!”他在马上大声叫道,“你必须息一息了。” “不!”张出尘咬着牙,也大声回答,“快走!越远越好!”说着,又加了一鞭,马更快了。 她骑的是李靖的那匹白马——只有两岁半,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他骑的是她从相府马厩中挑来的一匹五花骢,虽也是名种,可惜牙口老了,一夜奔驰,已显竭蹶之象,以至于张出尘不能不收着些缰,免得把他抛得太远。 到了午初,进了一处镇甸。大路上有个人,以手遮目,拦在中间!张出尘和李靖,不能不收缰勒马。而那人不但不避,反迎了上来,以极快的身法,伸双手同时抢住两匹马的嚼环,叫道:“晌午了,打尖吧!人累了,马也乏了,歇一歇再走。” 他的动作不礼貌,他说的话却正合李靖的心意,看一看张出尘,她并不表示反对,便向店小二点点头,直到店前下马。 “把这两匹马牵了去遛一遛。”李靖吩咐,“马鞍子别卸下来,我们息一息,吃点东西就走。” “客人是要赶路?” “与你不相干。少问!”李靖凛然答说。 “客人别生气!”店小二赔笑道,“我看客人这两匹马是好马,可惜跑得太久,气力不够,快不了啦!那儿有两匹马,”他指着店外说,“是要卖的,我劝你老换两匹吧?” 李靖看都不看,便摇头答道:“不必!” “去看看!”张出尘却持异议,“换了也好,尤其是你的那一匹。” 李靖恍然会意,他骑的那匹,上有相府马厩的烙印,惹人注目,是换了比较好。 于是两人出店,看到有两匹插着草标的马。李靖看了牙口和马蹄,摸一摸毛片,深为满意,问道:“你要卖多少钱?” “不说虚价,把两位的马换给我,找补八两银子。” “可以。”李靖取了块银子,掂一掂,抛给了店小二,“八两只多不少,多的给你。”又说,“我这两匹马,确是跑得乏了,你牵到后面槽上去,好好喂上一喂!”他这样说,一半是爱惜那两匹马,一半是不愿有烙印的那匹马放在店前,引起路人的注意。 店小二喏喏连声,一面动手卸马鞍,一面高声招呼他的同事:“老陈啊,伺候客人吃饭。” 老陈是厨子兼跑堂,正在灶下忙着。“预备好啦!”他答说,“柳四,你请客人进来吧!” 于是李靖和张出尘,到店里挑了一张紧靠里面的桌子,未及坐下,老陈用个托盘,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白面馍,一碟子摊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