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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72/178页)
面如土色,诚惶诚恐道:“冯嬷嬷真真冤枉奴婢了,奴婢并不曾嘀咕过什么。” 冯嬷嬷一口啐在了她的脸上,横眉冷竖道:“还敢狡辩?是不是见太夫人病了,没人管着你们了,你们便没了顾忌,一个个地都敢在背后议论主子,莫非是想要翻天了不成?” 丫鬟自小便在颐至堂当差,自然是知道冯嬷嬷的手段有多厉害的,见冯嬷嬷发了怒,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哪。” 冯嬷嬷丝毫不为所动:“我看你这个贱蹄子敢得很。我告诉你,太夫人若是一切安好那便罢了,倘若太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侯爷面前告你一状,说你在背后道太夫人的是非,定要将你发卖了赶出侯府!” 丫鬟吓得直哭,自认辩不过冯嬷嬷,忙不迭地磕头道:“冯嬷嬷息怒,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求您宽宏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冯嬷嬷怒目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扬声唤来了守在屋外的婆子,指着丫鬟命令道:“把这贱蹄子拉出去杖打二十大板!” 丫鬟被几个结实粗壮的婆子一路拖着出了屋子。 春兰替太夫人擦拭过身子,被冯嬷嬷挥手命她退下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了太夫人和冯嬷嬷主仆二人。 冯嬷嬷膝盖一软,直愣愣地在床榻前跪下,一面哭,一面对着仍昏迷不醒的太夫人诉苦道:“老夫人哪,您赶紧醒来瞧瞧老奴吧,您一天天地躺着不吃不喝的,老奴怕您身子撑不住啊。” 她抹了抹泪,叹息道,“谁承想好端端地只是去福佑寺烧个香,怎就突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听雨居那个瘸子没了便没了吧,不过是贱命一条,堂堂北定侯府的世子爷,还怕娶不到更金贵的妻子了吗?” 她抬起一双泪眼看着太夫人,“老奴是替太夫人您觉着憋屈啊,老奴这几日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怎就会在太夫人您的床底下发现了那块手绢。” 她用力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腿脚,“若那日老奴警觉点,早些发现端倪,兴许福佑寺走水的时候,您床底下的那块手绢就不会被人瞧见了,更不会招来那么多人过来看热闹。 “那日寺庙里一片混乱,此事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现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闻,说太夫人您守寡多年耐不住寂寞,嘴上说是烧香祈福,实则是为了偷汉子,巴巴地赶来福佑寺见情郎。太夫人,您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她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泣不成声道,“那些人的心肠怎就如此坏哪,莫说老奴在您身边伺候多年,老奴最清楚太夫人您不是这样的人,便是想到您的身份和年纪,那些人也不该在背后如此诋毁您的名声啊。只在床底下找到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手绢,连查都不查问清楚,张嘴便胡乱编造一番,也不怕哪日去了十八层地狱被拔了舌头! “老奴没用,没能护住太夫人您的清誉,也没能查出您是被何奸人所害,害得您气得病倒在床上。太夫人哪,您赶紧醒过来吧,您放心,一旦抓住那奸人,老奴一定替您将他/她活活打死替您出气!” 她越说越气,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脸上已带了几分狰狞,瞧着甚是可怕骇人。 云初心头一跳,猛地自噩梦中醒来。第三十四章 卷翘的眼睫不停地轻颤着, 云初缓了几息才回过神来。 梦里的太夫人受了惊吓,大病一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若当真有过此事,那定然发生在众位女眷去福佑寺烧香祈福之后。 寺庙里的那场大火将她烧死在火海中, 她不知原来那日太夫人的厢房里还发生了旁的事, 为着一块掉在床底下的手绢坏了太夫人的名声。 冯嬷嬷顾及着太夫人的颜面, 把话说得很是隐晦,不过能让旁人认定太夫人耐不住寂寞, 猜疑她去福佑寺是为了私会她的情郎, 那么在太夫人房里被发现的手绢上定是绣了不堪入目的东西。 因着家世和盈儿姑娘的缘故,太夫人素来嫌她碍眼,人前人后总百般羞辱她、责罚她, 还伙同姚嬷嬷骗她喝下了那一碗碗的避子汤。 她心里虽恨透了太夫人, 可一码归一码, 说太夫人去福佑寺其实是为了偷汉子, 这种无稽之谈她是没法信的。 既然如此,那么在她床下拾到的那块手绢便只能是别人扔在那里的, 太夫人规矩颇多, 性子又倨傲, 旁人想要随意进入她的房里,是万万做不到的。 假使把人往坏处想, 那块手绢倒更有可能是某人趁着太夫人不在屋里的时候,悄悄潜入厢房将手绢藏在了床底下。 那块手绢若是在别处找到的, 兴许她还不会由此认定那人是故意而为之, 可偏巧是在床底下发现的手绢, 若是手绢上还绣着不堪入目的东西, 第一便会让人联想到此处有过香艳之事。 可如此一来,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那人虽是最终得逞了, 可他/她费尽心机想要陷害一位老夫人以坏她名声,图的又是什么? 一个守寡了多年的老夫人,纵使再耐不住闺中寂寞想要跟人偷情,但凡有些脑子的,便绝不会选择在观音生辰之日做出这等龌龊事。 此事无论如何思量,都令人觉得难以置信。 先撇开此事牵扯到的是北定侯府的太夫人还是旁的什么人不提,单说这种闺房里的隐秘之事,的的确确最是招人非议。 若是想要污了谁的清誉,从此处下手最是方便。从梦里的情形看来,那人做下此等勾当后,太夫人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