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分卷(10) (第2/3页)
你带我去吧。 小护士下意识皱眉:这种事还是通知一下家里人 他没有家人。江烬回盯着地面上一点,头顶的灯光在地上投下一团白光,晃得他眼睛生疼。 他眨了眨眼,声音轻得恍然呢喃: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句话能包含的意思太多,小护士敏锐地从中感受到什么,静了几秒,到底还是忍住了没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道:那好吧,你跟我来。别难过了。 江烬回摇摇头。 他没有难过。 他只是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常。 之前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如今回想起来,他才发现其实从他那一个吻落下又被推开那一刻,时倦的声音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他只是害怕。 害怕自己动作太慢耽误了。 人生这么短,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么一个人,可现在 江烬回攥紧了手,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再没有想下去。 ** 手术室里。 正中央摆着一张金属台,穿着淡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们正围着台上昏睡的少年忙里忙外,空气中弥漫着鲜血与药物浸泡酝酿过后的味道。 很腥,也很刺鼻。 没有人看见,在这间手术室里,还有一道身影正站在房间的角落。 那身影生了双典型的桃花眼,金色的瞳孔无波无澜。 一头银白色长发一直垂至脚踝,像遗落了千万年的霜雪。 再一看,就会发现那身影的颜色非常淡,像是投到水面的倒影,淡得近乎透明。 而且脚下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待到一旁闪烁的心电图恢复至平稳,主刀的医生终于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器械:可以了。 一旁的助手替他收拾好工具,朝一旁待命的小护士道:把病人推去病房吧。观察一晚上,没问题就能送去普通病房了。 角落里,时倦抬起脚,跟着往外走去。 手术室的门缓缓张开,江烬回猛地站起身:怎么样? 时倦听见这个声音,脚步一顿。 小护士将方才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接着宽慰道:放心吧,都进病房了,基本就没什么事了,现在只要慢慢等恢复就好了。 ** 接下来的事已经谈不上繁琐,可人在等待中,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难捱,何况还是医院这样生死的被凸显到极致的环境里。 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人还不能探视,江烬回坐在长椅上,视线一直望着门上的小玻璃窗,似乎是试图通过它去窥那扇冰冷的金属门后的另一番景象,又仿佛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这短短一天里,江烬回从离开家门到现在,心里便始终绷着一根弦。一头连着他,另一条则连着一个人。 大约是之前绷得太紧,如今突然放松下来,疲惫便潮水般涌来。 江烬回看着看着,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眼前的景象放大又重叠,他终于支撑不住,坐在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就在他身体即将倒下的那一刻,一只手从一侧伸出来,轻轻扶住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骨相很美,颜色却淡得近乎透明,像某种镜花水月的幻影。 时倦垂着眼看着面前面容疲惫的男孩子,半晌,终于在椅子另一边坐下,而托着手上不省人事的人儿,让他躺在了自己腿上。 一绺银白色长发垂到他的脸上,时倦随手将自己的头发拨开,若有所思地看着腿上的人儿,不知是问对方还是单纯的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不会生气呢? 时倦其实说不清自己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 从他在小巷里身体忽然发病倒下那一刻起,灵魂便也跟着脱离了身体,独立地出现在这个位面里。 只要他想,他依然可以触碰实物,可以接触到人体; 可若是换成旁人的视角,却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更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种感觉按理来说其实挺神奇的,他能知晓别人的一切,别人却连他是否存在都不知道。 好像他天生就独立于这个世界,所以才能像看戏一样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 可他却感受不到多少新奇,仿佛本该如此。 他看着江烬回叫来救护车,将他的身体送到了医院;他看着他独自在空荡荡的凉椅上,从朝阳高悬等到如今夜色撩人;他看着他失魂落魄,看着他的心理防线一度冰消瓦解。 江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