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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第3/4页)
你醒来睁眼一看,一定以为是在美国的唐人街里。” “真的,变化恁大?” “也还有不少窄街陋巷没有变,还是财力不足。” “呃,听说那大足石刻很不错!” “当然。那是辉煌璀璨的国之瑰宝。清代乾隆年间,有个大足县令作了首诗:‘洛阳不许擅风流,独让佳名在蜀州。妃子午眠春昼永,天仙醉舞晚风柔。召公芳树千年馥,苟命奇香尽日浮。最是蜀王风雅处,花潭锦里意悠悠。’” “夏坤,你的记忆力还是那么好。” “记忆力不行了,只是因为有此业余爱好,有些东西才印在了脑海里。” “把你写的小说送一本来。” “回去给你寄来。” “一定!” “一定。看了你可别笑话,有的小说里面就有你的影子。” “该死的,乱写我。” “不是乱写,是编写。小说本身就是虚构的。是你也不是你。” “呃,夏坤,你还唱歌不?” “唱,我女儿让买了卡拉ok机,她唱我也唱。她唱的歌全是新歌,我只能唱些老歌。《红太阳颂》、《天仙配》、《十送红军》、《九九艳阳天》。” 史莹琪就轻哼:“九九那个艳阳天啦哎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唱得悠扬动情。 夏坤和着唱起来,两人好高兴。声音大起来。有人叩门。夏坤去开门,是那位美国小姐。她食指竖在嘴上。夏坤一伸舌头,连忙道歉: “excuse me!” 美国小姐盯了眼史莹琪,闪身走了。夏坤就领了史莹琪到楼下的钢琴室去。又是那个黑人小伙子一人在室内弹钢琴。夏坤已同他熟悉了,知道他也是来进修学习的。黑人小伙子见夏坤和史莹琪进来,朝他们点头笑,继续弹,弹的竟是《纤夫的爱》。夏坤和史莹琪坐下听。夏坤就对史莹琪耳语了歌词,又和着琴声唱。史莹琪为这美好动情的歌感染,激情不已。黑人小伙子弹完,起身让位。他没有留下来,朝二人礼貌一笑,双手握拳在腰际一振,弹步出门去。夏坤就坐过去弹起琴来,弹了一支又一支曲子。弹到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的曲子时,史莹琪放开歌喉唱: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 在这琴声和歌声中,两人又都回到了青春年华时代。 弹完,夏坤问:“莹琪,你看过一部《北京人在纽约》的片子没有?” “看过。都说不错,我就去租了带子来放,果真好看。” 夏坤就边弹钢琴边自唱:“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并不在意,你不像是在我梦里,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琴声停了,歌声也停了。二人都没有说话,对视,目光的火花交迸。 史莹琪两眼灼灼放亮,她依到夏坤身边。夏坤吻了她。 史莹琪盯着夏坤,两眼发热:“夏坤,你在国内过得还好吗?” 夏坤看着她,“还好。”叹道,“只是成天太忙太累,唉,当这个院长可难。” “人们不听招呼?” “有这样的人,多数还是听的。管人的事最难,他铁饭碗端着,干不干都得有份。就有人长期不上班,还照样来领工资,有的还来闹要领奖金。” “你就不给他。” “不给,对,我不给。他就和我闹,说要到我家里来吃来喝,还要把小孩抱到我家里来,还威胁说要同我动刀子。我也火了,说,只要你敢,本人当过兵的,不怕死。” “唉,夏坤,你可要小心,他要真动刀子……” “他要动刀子我倒不怕,可我还是软了劲儿。他用刀子在那幅有美人头像的挂历上划了几刀,说,小心你的女儿。” “他要伤你女儿?” “女儿是我的心肝肉,我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让他来领工资。” “不劳动者是不该得食的。” “是啊,这铁饭碗非得砸碎不可了!看着这忙闲不均,人浮于事,恶人胡闹的情况真是急人、气人。老实说,我们医院就是减掉三分之一的人也照样运转,还会搞得更好。可是,你减谁?你能减掉谁?唉,不好办。现在,我们搞了科室承包,用这种方法来拉大劳与不劳、多劳与少劳者报酬的差距,也还是很有成效。可是问题又来了,有的人为了多拿奖金,就开大处方、开不该开的检查单子。病人有意见了,公费医疗的费用也高了,政府和卫生主管部门、物价部门就制订了强硬的政策来制约。这是一对矛盾:一方面,医院和卫生主管部门都很希望医院获得社会、经济效益的双丰收,以促进医院跟上飞速发展的医学事业的需要;另一方面呢,又得要体现医疗卫生是福利事业,不能加重老百姓和政府的负担。我这个院长呀,可以说是一手拿矛一手拿盾,成天里忙忙碌碌要抓两个效益上去;又得要大会小会讲,不许乱收费,不许开大处方,不许开不该开的检查单子。查到了有这种情况,还得要忍痛给予重罚。怎么办?只有改革,不改革是不行了,迫在眉梢啊!” 史莹琪点头:“是得改,听说现在国内的改革步子很大?” 夏坤点头:“是的,很大。不过,医疗卫生改革的难度也大。” 史莹琪热了两眼,将头埋到夏坤怀里,听着他那“扑扑”的心跳声,充满了爱抚和关切:“夏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