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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第3/3页)
叔算得差了,我们两手一摊横竖不管,哪能占了大头,再者不瞒卢叔,水运也是我与大郎取大头。” 沈拓跟着附和坚持,卢继这才作罢。 既多了这桩买卖,船只来返越加频繁,季蔚琇接了书信,神色间倒有几分松懈。 一日,邀沈拓吃饮酒并将一张礼单与他,轻描淡写道:“家父病中,沈郎船只上京,与我送些药材去侯府。” 沈拓指尖发烫,手中礼单如同淬火,硬生压下各种猜疑,将礼单收进怀里:“明府托付,定不敢怠慢。” 季蔚琇杯酒不停,直吃得面色酡红,背着手对着窗外宿鸟,似喜又悲:“风浪虽起,于我已重归于静。” 沈拓见他生醉,喊了季长随侍候,告辞归家。与何栖道:“侯府许换了作主之人。” 何栖默然,慢慢饮尽一盏茶,低声道:“世子却非寻常人。” 沈拓撇开心间杂念,道:“谋万金岂能弯腰便得。” 季侯府不愿做池中鱼,断尾求生,只不知深陷其中的,有多少会被刮鳞去腮。 沈拓忍下不舍押船去了趟禹京,皇城巍巍,其势森然,官道通天厥,往来达官显贵、异族远客、商旅僧尼、贩夫走卒, 与往常并无异处,他们汲汲小民哪知高拓墙楼台别了旧主暗生荒草。 将药材礼单交与侯府,季蔚明饭食相待,又与他一封书信,让他交与季蔚琇。 沈拓有信送,不敢耽搁,事了便升帆回桃溪。到家换了一身衣裳,抱抱阿息,匆匆送信县衙。 施翎正与季蔚琇回事,见着沈拓喜道:“哥哥既归,治了酒菜,晚上你我吃上几杯。” 沈拓也笑:“途不敢吃酒误事,我正馋酒。”“” 季蔚琇拆信一目十行,面色凝重,叹道:“可惜了!” 沈拓虽好奇,却不过问,偏施翎在旁笑道:“明府为哪个可惜?” 季蔚琇看他一眼,然后道:“京中旧人说起来,与你也有一段因缘!” 沈拓心中顿生不妙,只觉黑云自要遮日,狅风终要断枝,伸手要拦,施翎已问道:“不知明府说得是?” “施都头可还记得芨州州府?” 第146章 古往今来, 薄酒几盏,笑谈之中死生相同者, 能有几人? 施翎算得一个。 “哥哥嫂嫂原谅则个, 州府与我恩同再造,如今恩公有难,施翎不前去亲看一眼, 与禽兽无异,心中不安。”斗笠芒鞋快马,施翎在院中与沈拓何栖作别。 何栖颤声道:“阿翎, 芨州州府身陷争储之中, 一个不好,便是倾族之灾, 你只身前去, 于事无补, 家中有船往来禹京, 不如等在家中探听仔细了再作计较?” 施翎笑道:“我知哥哥嫂嫂的心意,恩公遭此祸事,一入京, 如滴水入海, 我一介布衣, 无权无势无钱, 又哪得门路去寻恩公?也只押解途中,寻隙插针能见上一面。” 沈拓知晓拦不住他,将一包银子交与他:“阿翎大好的男儿, 顶天立地,重情重义,哥哥拦你便是轻看于你。”又将一只装满好酒的葫芦递与他,“你去芨州一事,瞒了岳丈,阿翎记得早归,免得岳丈担忧挂念。” 施翎顿了顿,侧耳倾听何秀才在院中念着百家姓逗弄阿息,笑道:“哥哥嫂嫂放心,我不过送送恩公一程,去去便回,重九登高赏菊吃蟹吃酒,只别落了我的份。” 何栖心感这话不吉,斥道:“快去快回,你包袱中另有一包银子,虽是杯水车薪,州府有难,想必是用钱之时,略为解忧。” 施翎此时也不推托做态,一揖礼,道:“哥哥嫂嫂请回,弟弟先去。”咬牙翻身上马,一夹马肚,黑马发力扬蹄,走了一半,施翎勒马回首见何栖与沈拓仍在院前目送,灿然一笑,遥声道:“哥哥嫂嫂,我必早归。” 一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到得芨州早就人困马乏,施翎不及喘气歇脚,拿银钱与街头巷尾的乞儿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