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_第3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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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节 (第1/3页)

季长随接了何栖送来的长盘,心下暗道:都头家的娘子端得识趣,不闻不见不言。
  沈拓不惯做戏,这时也只得装模作样道:“牛家兄嫂因错过我婚宴上门赔罪,在这吃酒戏耍,不知明府上门,不曾亲去相迎,明府休要怪责。”
  季蔚琇笑:“我一时心血来潮,今日衙中闲散,出来散心。牛二郎夫妇错过你的婚期,我可也是备了红封贺礼,却不曾吃到喜酒,少不得上门找你补偿。”
  牛束仁夫妇听他提到礼钱,心中有鬼,双双面色一变。
  牛二娘子又偷偷掐了一把牛束仁,平日伶俐的人,眼下却像被剪了半边的舌头。啐道:对着那些娇花美娘夸夸其谈,遇上正经的事倒跟粘毛鹌鹑似的。自己上前叉手福道:“小妇人这厢有礼,今日我夫妇上门,名为赔罪,实则有事相托,只求得见明府一面。”
  季蔚琇看牛束仁犹在战战兢兢,反不如他家娘子有担当,暗地摇头,冲着沈拓一颔首,沈拓会意抱拳离开。
  事涉家丑,牛束仁原本只盼着私下与季蔚琇相谈,待他将人一一摒退,反又紧张起来。只眼巴巴看着沈拓的背影,盼他能留下来缓解一二。
  沈拓到底因二人有些交情,略使了个眼色,让他有话便交托干净,别试图蒙骗季蔚琇。
  季明府岂是易与之辈?
  季长随以指轻试杯壁酒温,见酒温适宜,这才奉于季蔚琇。季蔚琇接来,略饮一口,双眸微垂,笑:“左右无人,不知牛郎君何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牛束仁一时竟没了主意,只狐疑自己此次所行是否有欠妥当, 他们商贾汲汲营营所为不过利益二字, 做了买卖不求一本万利,起码不能血本无归。
  牛束仁自认经营有道, 算得伶牙俐齿, 偏对着季蔚琇心生踟蹰心底把各种利害关系又理了一遍。
  牛二娘子心中着急,暗恨:若不得主意,何必前来?事到临头,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
  季蔚琇只当没见他们夫妻二人的眉眼官司 ,他心中也有其它疑虑 :俗语道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桃溪所仗便是蛛网一般的水路。但他前几日带人仗量水位, 发现淤泥堆积,河床日浅。翻县志文记, 隔年也征役夫通得河渠,为何收效甚微?细究之下,便发现历任知县对此都不过应付了事。卷案倒记得漂亮,应国策轻徭薄赋,不夺农时。
  他不言语, 牛束仁更觉他高深莫测,心道:当年阿爹误认先帝中官为贵人, 将错就错,一场豪赌, 反倒挣下如今的家业。枉我被夸肖父,却是举棋不定,畏首畏尾。如今家中境地堪忧,我身上又担着嫌疑,祸事将要临头,不断尾何谈求生。
  他意定,深揖一礼,道:“明府,小人确有要事相禀,桃溪浮尸一案,我知得线索,欲一一向明府禀明。”
  季蔚琇故作惊讶 :“哦?牛郎君竟知得内情。”
  牛束仁心里直骂,谁个知得内情?面上却是愈加恭谨:“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小人知之不详,窥得一二,真假尚待明府派人求证。”
  季蔚琇又不言语了,喝酒品梅,闲适安逸
  牛束仁咬着后槽牙,只得全盘相托:“不瞒明府,案发前几日,小人在苟家吃酒,他家走失了一个妾,那个妾便是当初小人戏弄过的卖花女,为此还得了明府的罚。”
  季蔚琇看他道:“牛郎君倒是惜花人,那卖花女你自己不受用,反倒荐与了苟家,送她一段富贵。”
  这哪是送人富贵,明明是送人上路。
  牛束仁脸都被吓白了,摇手道:“明府明鉴,实不与我相干,我实在不知道她怎得做了苟家的妾。”上一刻他与沈拓争做惜花人,这一刻恨不得把自己比作拙匠。
  牛二娘子在旁也道:“明府不知,这确与拙夫不相干,他这人贪花好色,送妾赠美虽是雅事,他却是个嫌少不较多的,历来只有收没有送。”又道,“苟家妾侍奴婢,或买或纳,或经牙郎手,或由媒婆嘴,总有个来处。桃溪的牙人里,王三最有脸面门道,说不得知道几分。”
  季蔚琇又问道:“既说是走失,你为何却疑心与浮尸案相关?”
  牛束仁稍一犹豫,便将苟家苛待下仆,苟当家吃醉便要拿妾侍之流出气之事说了出来。
  季蔚琇这才微有色变,将手中酒杯递给季长随,起身疏了一下筋骨 :“你们坐贾行商,虽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只是独木不成林,据我所知牛、苟、朱三家历来同进同退,同声共气,情分非比寻常,胳膊断了尚要折在袖中。牛郎君今日所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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