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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第1/3页)
与此同时,江屿从隔间中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袍,领口袖口都系得严整。眼中的迷茫无措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若即若离的笑意,看上去温和又疏离。 但这不太对劲。 或许是江屿尚在滴水的发丝却垂落在胸前,将衣物洇上一片半干的深色;或是刚刚桌面上书卷人物的动作过于露骨,叫人有些猝不及防;又或许只是屋内的火炉烧得旺盛。 过于旺盛了。 江屿走过来的时候,萧向翎错开目光。这是完全无意识的举动,身体先于意识本身做了反应。 江屿看见桌子上的东西脚步一顿,随即快走几步将它们收好。 他目前还没有在他人面前展示春画的癖好。 江屿坐在萧向翎对面,二人之间隔着一张铺满书卷的桌案。 抱歉。他收起不正经的神色,轻声说道。 他给两人斟了两盏酒,素白的指尖仿佛还带有刚刚木桶中氤氲的雾气。 但二人心里却都清楚,这指尖会扼喉,会提剑,会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 江屿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 两人自结识以来,江屿从未以这样认真正经的语调说过话。 而心照不宣地,萧向翎知道,这句抱歉不是在说桌上书卷之事。 继续说。 江屿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却是笑道,欺瞒萧将军也实属无奈之举,那夜宫宴之事情况紧急,我着实不好暴露皇子身份。 萧向翎被面具遮盖去了大部分神情,看上去毫无波澜。 事实上,江屿的解释可以算得上是搪塞与敷衍,但两人都没戳破。 这件事的逻辑显而易见:江驰滨由于某种原因迫切想要杀死江屿,却被后者提前识破,给自己营造一个服毒却侥幸活下来的假象,以防被人识破,便谎称自己并非七皇子。 在皇上面前对峙之时,说自己府上并无此侍卫,也不过是为了将这个谎在众人面前圆起来。 最初隐瞒身份的时候,江屿远远没想到两人之后会有这么多机缘巧合的交集。 其他我不多问。萧向翎指尖扣了扣桌面,沉声道,那日我救你之时,你说他日若有机会,必定倾力相报,此话是否还当真? 江屿一愣,隐隐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萧将军所见。他话语中带了几分自嘲的笑意,我不过是在朝中挂着虚名的皇子,身子骨又虚弱得很,说不定哪天就见我母妃去了。而将军你风头正盛,战功卓著,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风头正盛?战功卓著?江屿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糊涂?萧向翎上身猝然从座位上探起,径直盯向江屿的眼睛中。 那目光有憎恨,有不甘,更多的却还是未能得偿所愿的怅然。 江屿的瞳色那么浅,每份情绪却藏得那么深,纵使将那双漂亮的瞳孔挖出来,也窥不出一星半点。 江屿抬起头,两人僵持成一个微妙的近距离姿势。 他笑意略有加深,目光却愈发冷冽,是装糊涂,萧将军。我是笼中之鸟,但你也不过是牢中之兽,锁头钥匙都被皇上攥在手里,被剥光了衣服锁着,插翅难逃。 萧向翎的目光仿佛要淬出火来。 萧将军,我二哥蠢笨又自私,纵使你为他卖命他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我不一样。江屿笑着,天生含情的瞳中映着雪中月色,说不出那个更寒上一些。 我们都算是寄人篱下,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但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他轻声说道。 温热的水汽在燥热的室温中散开,仓促炸开一片苍白。 萧将军为何不到我这边来。 第19章 江屿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不令人意外。 眼下形式骤变,从宫宴到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当朝丞相离奇身死原因未明,江驰滨下毒谋害暴露身陷牢狱之中,太子从火场中求得一生至今卧床不起 唯有江屿,像一把匿在暗处的剑,潜伏到几近腐蚀、钝化,却丝毫阻挡不了他在关键时机横空出鞘。 一把好剑,不出则已,出必见血光。 有些人天生适合安于高堂,有些人适合为梯,而有些人注定无法安于囹圄,非要在这浑水里搅合一番,才算放荡。 萧向翎眼睛紧紧盯着江屿。 那眼中纯粹得只剩江屿的映像,澄澈而热切。 他说: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你想回北疆。 我不想。 江屿诧异抬眼。 萧向翎在北疆立了大功,便被叫回京城拴着,但凡是谁都会替他感到不平、愤慨。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