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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3/3页)
欢阿蓁,不是随便说说。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个十三岁的小孩子,他撑住下颚,虑了半晌,归结于自己大概就是喜欢天真无邪的这种调调。 但无论如何,现在孟家处在水深火热中。只要他在,就不会让四四陷进争斗的囹圄,他会护她无事。暂且先把她推到慕容王府隔开,他要做的是把孟家置之死地而后生。 孟萁出殡那日,前来吊唁的宾客足有数千,三军将士齐齐解甲服丧。乌木棺材后声声唢呐凄凉,阴沉沉的天幕下撒了大把雪白的冥纸。 排场之大,足让整个埕州为之动容。 ***** 大婚之日不期而至,慕容王府送来的聘礼堆了整个院子。悯夙扶着辛四四查点件数,将些值钱的嫁妆都原封不动的搬到金银房。 慕容家送的聘礼皆是上等奇珍,放一般人家怕是喜不自胜了。但孟家家业够大,家底子够厚,对辛四四来说,这些不过身外之物,并不稀罕。 孟兰儿带着春花过来串门,见这满满一院子,有羡慕有嫉妒,脸上强攒着三分温柔。这个时代,女儿家的名誉大于一切,甚至重于生命,蓁娘在南禅寺被掳,名声早就坏了。慕容王爷竟然挺身而出,不但不嫌弃还让慕容太妃亲自去太后那里求婚,让蓁娘因祸得福。她孟蓁何德何能,竟然如此好命! 想到这里,孟兰儿心中更是发堵,脸上的三分温柔又减了一分。辛四四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孟兰儿,笑了笑,打招呼道:“兰娘,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两匹香云纱可还合称?” 孟兰儿迈开金步莲,走上前来细细摸了摸质地,点点头回道:“好妹妹,这两匹香云纱的颜色倒是适合你。”说着往辛四四的肩上比比,“绯红色和浅绿穿在身上活泼的紧,妹妹年岁不大,正相宜。” 这两匹香云纱的颜色立时让孟兰儿心中舒畅不少。嫁的再尊贵,到底是个侧妃,哪里比的上自己这个正夫人?脸上的气色也逐渐好起来,多了几分欢喜。 府里上上下下为四姑娘的婚事忙碌,鲜少看到有人偷懒。她拉过辛四四的手,“日头毒,我们去屋里坐坐。姨母到府上做客,母亲抽不开身来。特特叫我把三房的贺礼带过来。” 辛四四随她进屋,让悯夙置办了茶水,又让花烛和水莲取来冰放在铜盆里降暑,见孟兰儿沁了层香汗,又让婆子递上帕子。启唇道:“难为婶娘有心了。说将起来,兰娘你不日也要嫁去河间,往后见面的机会只怕甚少,若是以后得了闲可要多同我走动走动。” 女人之间没有真心相交的,就是姐妹之间也总有芥蒂。若要寻个长远的道道,见面少不得互相吹嘘吹嘘,礼尚往来总不会得罪人。 孟兰儿闻言,心中便畅快不少。苏家是有头有脸的簪缨之家,三爷一介商户能攀着孟家宗族的势跟苏家结秦晋之好,她就算是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只凤凰。 “妹妹说的是,萁娘没了,少不得咱们姐妹多多走动。” 外边石榴花开的正好,红艳艳的看着让人喜庆。辛四四抿抿唇,孟兰儿以前何曾这样说话过?如今替代孟萁找了个有权柄的婆家,说起话来都硬气。嚣张么,也不过几日的光景罢了。心里揶揄笑笑,面上波澜不惊。 浮浮茶沫子,岔了话题,“兰娘你还记不记得萁娘大丧那日,随慕容王爷一并到府上吊唁过得晋姑娘?” 孟兰儿低头略沉思一阵儿,恍然道:“是那位自称晋素吟的女子?举手投足间皆是才气不凡的那个?” 她点点头,“你可知她是谁?” 孟兰儿疑惑的摇摇头,“这就不晓得了。” “是你我未来的二嫂,以后要嫁进孟府的世子妃。”说罢将茶盏放到桌上,兀自叹息,“却是个可怜人,听说世子……二叔他修书禀奏圣上,家中才过世了大姑娘,不愿耽误晋姑娘一生。说来也怪,圣上竟然真的就收回赐婚的圣旨。” 孟兰儿面上惊讶,丝毫不知还有这么桩事。 辛四四敛了神色,惘惘的,“二叔近来憔悴许多,兰娘你可发现了?听说,以往宫中若是哪个贵人不适,小辈的就自发聚在禅阁抄经祈福,以此来祝祷贵人平安。咱们家中并没有禅阁,头几日听下人们说,十五晚上月圆人圆,最适合抄经祈福。兰娘同我一起给二叔祈福么?” 到底是女儿心性,孟兰儿看辛四四说的恳切,何况替二叔祈福理应是小辈该行的孝事,就应承下来。 辛四四站起身来,颇有些感激的在孟兰儿手上压了压。“那我晚些便过去找你。” ***** 晚上热气散了,月亮似是个玉盘珠子挂在天上。 府里各处都点着灯,到哪里都很亮堂。其实,这么好的月亮,便是没有灯,到各处也都很亮堂。 悯夙揣着仿了孟兰儿的针脚缝制的一青一白两个小人偶,小心翼翼的丢在孟三爷书房外。四下瞅瞅无人,蹑手蹑脚的退出了三房的院子。 辛四四换了绣石榴花的大红罗衫,鼓起两颊望着镜中芙蓉般的无害的脸,谁知道这张单纯的童颜下,是颗黑乎乎的,千疮百孔几乎要烂掉的心呢? 有脚步摩擦地面的轻微声响,她微微闭了眼有些累,头也未转的道:“悯夙,你说嫁到慕容王府,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么?慕容王爷他,真的会喜欢我么?” 悯夙似乎同往日不一样,并没有回答她古怪的问题。想想也是,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事情,悯夙又怎么答得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