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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第3/3页)
了别,就推门进了一处存放旧案宗的小间,让陆辞也进来:“长话短说。” 陆辞显然无半分拖拉的意思,直奔主题:“太子监国之事,可是相公所提?” 寇准闻言,难掩得意地挑了挑眉,又迅速收敛,轻咳一声,矜持道:“不错。” 陆辞不假思索道:“陛下应承时,在场之人,除宫人与相公外,可还有别的朝臣在?” 寇准无需回忆,就直接给出了答案:“并无。” 陆辞却丝毫未放下心来,甚至因寇准这明显掉以轻心的态度,心绪不住地往下沉。 他微吸口气,再问:“我闻圣人心挂陛下龙体,多日来亲自侍疾,那听闻此事的人中,可也包括了刘圣人?” “刘圣人彼时确实就在宫中。” 寇准略吃惊地看了陆辞一眼,抚了抚须髯,皱眉道:“你特意寻我问事,就为关心刘圣人?” 陆辞嘴角微抽,很不给面子地直白道:“在我看来,寇相当局者迷,此时已履于薄冰之上!” 就刘娥的深沉心机,在赵祯生母仍然在世,她尚未完全笼络住这并无血缘的六郎的紧要时刻,又如何会愿意亲眼看着对方手握她心爱夫君的权柄? 且就数日前,朝堂上官家忽地变卦,要迎天书一点,也从侧面证明了,刘圣人与倾向于支持此事的位高朝臣,已有结成稳固同盟之事。 而挡在他们前的最大阻碍,无疑是心高气傲,既瞧不上靠胡编乱造晋身的王钦若、也厌烦胡乱攀扯笼络的刘娥的寇准。 对上狐疑的寇准,陆辞一针见血地指出:“陛下病得正糊涂,思绪并无清晰时,常颠三倒四,且刘圣人与官家朝夕相伴数十载,情谊深厚之深厚、话语分量之重,世间怕是无人可及。而受刘圣人所恶者中,相公正是首当其冲。” 寇准不服道:“君有成言,臣诺其请,如何不妥当?” “若有德高望重之人,或是众臣共同听证,相公尽快叫此木成舟,尚算得上妥当。”陆辞毫不客气道:“现无凭无据,届时若有奸佞小人,趁陛下意识不清时进些谗言,加上刘圣人予以佐证,此事轻而易举地,就能被歪曲成相公一人之意,更成了谋逆的铁证了!” 见寇准目光游移,显然内心正在挣扎,陆辞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再下一剂猛药:“陛下的忘性究竟有多大,难道相公不该是这天底下,最为清楚的人吗?” 大到在澶渊之盟后,仅凭王钦若的几句撩拨,就将昔日对寇相正确决策的感激,以及大力扶持他登上皇位的果决忘得干干净净。 “言尽于此,”陆辞并不在补救措施上多言,只要寇准把话听了进去,自然能琢磨出对策来。能做这句提醒,他只当是看在对方奋力为他从林特手里争得丰厚拨款的回报了:“相公保重吧。” 寇准正沉吟着,陆辞已脚下带风般,唰唰唰地走了出去,顿叫他一阵气闷,瞪眼道:“你将我说了这么一顿,说走就走了?” 陆辞头也不回地撂了一句:“容我先走一步,准备为寇相几日后离京践行的酒席。” 寇准:“……” 这厮模样漂亮,嘴却毒得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尽管差点被陆辞的话给气个倒仰,寇准到底是经历过数不胜数的大风大浪的,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再经历好一番思虑后,不得不承认这厮所言的风险,非但存在,且的确不小。 陛下糊涂不是一两日了。即便方才应承得爽快,但当时听到这道指示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宫中那刘姓村妇。 刘娥对遭官家弃置不理的权柄虎视眈眈,近来更有了迫切联合外臣,为此不惜乱攀亲戚的荒谬举动,在惹得刘姓的清流大臣惶惶然的同时,那强大的野心,在私下里也算是暴露得一干二净了。 纵使她最初寻的权知开封府的刘综,以及另一位大臣刘烨都对此避之唯恐不及,但谁又能保证,狡诈而不择手段的王钦若或丁谓等人,就不会欣然应诺呢? 一旦那妇人同王钦若沆瀣一气,那势必将皇帝有意立太子监国之事设法传递出宫,容盟友思量对策。 那自己不惜连夜着急可信之人,也要赶在明日早朝前诏书写好的目的,就变得毫无意义了。